林深无人鸟相呼

王叹之的眼睛很清澈，纯真得跟个小孩儿没什么两样，认真凝视他时那是封不觉都会沦陷进去的一片星芒。

但此时封不觉所熟悉的那双眼睛不见了——

光线昏暗的小巷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微弱的、苟延残喘般的呼吸，空气中夹杂着浓稠的血腥气，灰黑色墙上斑驳的血红慢慢顺着墙面滑落到地上，悄然无声。

两三个已经无法挣扎的人，或者说尸体，静静地卧倒在地，被站在他们前面的同样因打斗而衣衫褴褛的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。

“…小叹？”封不觉冷静后，发出了声。

王叹之转过头来。

他眼里流露出的，是封不觉从没见过的杀气，隐隐约约的赤芒在王叹之的眼眸中游走，凛冽的寒气一点点渗透着封不觉。

这和封不觉所喜欢的那双眼睛不一样。但封不觉能确定，在他面前的人肯定是平时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王叹之。

封不觉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直视着小叹，对上了他的目光。

——1

——2

——3……

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无言凝视着彼此的眼睛三秒。

甚至更久。

就当封不觉在考虑走过去试探时，王叹之终于松了松手，虚起眼嘴里轻声喃喃着“觉哥”，就如危险的野兽一瞬间对自己所信任的人放下了警惕，恢复理智后一阵困意袭来，疲惫不堪的身子慢慢地跪倒在地上……睡着了。

“你要让我善后多久啊？”封不觉看见小叹恢复正常也松了口气，走过去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叹那时还稍显稚嫩的脸，轻声说道。